国际观察 | 如何在疫情恢复期重振交通出行系统（上）

2020年08月11日

国际观察 | 如何在疫情恢复期重振交通出行系统（上）

引言

2020年7月，Campaign for Better Transport组织发布关于疫情恢复期，如何重振交通出行系统的报告。报告指出疫情的发生对交通运输业造成较大的打击，影响人们的日常出行与生活，但同时也为促进交通系统变革，迈向绿色复苏提供了机遇。文章从四个方面来为重振交通系统提供建议。

本文在此报告基础上加以整理，分为上下两文。上文着重疫情对英国交通系统造成的影响及重振时期应重点努力的方向；下文着重文章提出重振四个方向的具体措施。

前　言

疫情的发生改变了英国交通运输系统未来的计划和管理运输的方式。到目前为止，在英国政府的支持下该行业已基本渡过危机。但是交通的规划设计，规模范围，资金管理都需要在不断变化的背景下进行探索。早在疫情之前，政府就已开始制定有关引导主动出行，促进公共交通发展，向“零排放”目标过渡等提高可持续交通水平的计划安排。疫情的影响使得这些计划目标更应加快推进。在促进经济增长的愿景下，疫情也为交通系统革新带来了机会。文章提出交通主导的复苏应包含以下4个方面：

1.疫情为交通运输业带来的挑战与机会

交通在我们的社会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支撑我们的经济运转，为就业、教育、公共服务和休闲活动提供了便利。交通行业同时也是碳排放的最大贡献者，导致了空气污染严重，损害人们身体健康。早在疫情爆发之前，居民的出行行为与出行需求已然发生改变，居家工作模式的普及，网上购物需求的增加及越来越多的人们使用智能手机来规划他们的出行。同时，共享车辆，无桩自行车，私人租赁汽车和拼车等新业态交通服务方式也在改变着人们对出行方式的选择。

在疫情影响下，一方面居家工作、在线服务及技术的普及会弱化出行需求，另一方面，公众对公共交通安全的不信任和预期经济低迷态势也使得客流需求受到较大影响。疫情后期交通资源供应进一步削减或是面临暂时不恢复服务的风险，将导致更多的社区遭受严重的出行排斥和出行成本上升。依赖公共交通工具的人也面临着可能会失去与工作，教育，公共服务，商店及其朋友和家人接触的机会。与此同时，运输部门的传统商业运营模式正遭受威胁，该行业的中坚企业可能会倒闭或退出，从而造成就业损失和网络连通性的降低。那么现在就是重新构想英国交通运输方式如何运送好人和货物的良好机会。

重平衡疫情之后的交通选择应确保全国各地的社区都能获得可靠，便捷，可负担，可持续的运输服务，这对于改善公共卫生长期战略和支持经济复苏至关重要。疫情过后，出行需求和运营前景的转变需要新的战略和商业模式。

当地交通系统应以主动出行和乘客为中心，零碳排放和响应式公共交通服务为基础，以共享服务为补充。运输部门需要确定新的目标，并在中断运营的这几个月里抓住机会重塑交通行业。本文就是探讨英国政府，地方当局和交通运营商等因疫情影响而需下一阶段采取的回应措施。

2.疫情对交通系统的影响

2.1 疫情对于出行行为的影响

疫情的发生对交通工具使用上有直接影响，也有可能对出行需求造成持续影响。交通工具的变化，会对社会、健康及环境进而有相应影响。

疫情封闭期间，由于所有休闲设施和非必需品商店都处于关闭，大部分人们要么处于休假状态，要么开启居家办公模式。此外，政府明确指示减少出行活动也使得公共交通和私家车的使用强度显著下降。

图1 英国不同出行方式下每人每天平均出行距离

图2 英国不同机动化车辆类型中每人每天平均出行距离

疫情之前，小汽车和面包车的使用强度明显高于公共交通。受疫情影响，小汽车使用量最低点时降至正常水平的四分之一，轨道降至不到常态化使用的5%，巴士降至常态化10%-15%水平。另一方面，一周骑行需求则提升至往常的2倍，尤其在周末高峰时段，骑行需求是往常3倍，这一现象出现也是因为人们将骑行作为锻炼和休闲的一种活动而导致的。

疫情也让社区产生一些积极影响，如交通流量的下降导致空气质量显着改善，许多城市的二氧化氮浓度降低了60％。在伦敦市中心封闭期间，平均二氧化氮浓度降低了40％。其实早在疫情封闭前，由于超低排放区设立，中心区的二氧化氮浓度就已有降低44％的效果。

随着工作，学校，商店和休闲等场所封锁限制逐渐解除，交通需求开始逐渐增加。但是，由于政府建议人们避免使用公共交通出行，导致公共交通使用强度基本未发生改变。相反，机动车辆的使用量已恢复至疫情前三分之二的水平。在地区通行趋势中，汽车使用量更有明显增加之势，在伦敦以外更广的出行区域中也是如此。当然，城市之间以及城市与城镇和农村地区之间的交通变化也有较大不同。

图3-图11

不同地区不同交通方式的日均出行距离

2.2 疫情对财政资金的影响

可以预见短期内，疫情已严重影响交通运输部门运营。乘客数量的锐减导致票务收入的蒸发，进而对运营商产生了深远的财务影响。为了维持基本服务和行业运转，确保关键人员的出行需求，政府为交通运营商提供了财政支持以抵抗票务收入的崩塌。

英格兰的公交运营商在12周内获得了1.67亿英镑的疫情公交服务支持补助金（Covid-19 Bus Services Support Grant），相应要求公交车运营商需要提供维持疫情期间的交通服务。尽管服务量有所减少，但仍会按疫情前消耗的燃料标准继续支付公交服务运营商补助金（Bus Services Operators Grant）2亿英镑。此外，最初安排的用于启动新服务的高达3000万英镑的资金调整为转给地方当局，以维持其现有的优惠票价补贴。火车专营运营商临时暂停，启动紧急措施协议（Emergency Measures Agreements ，EMAs），将所有收入和成本风险转移给政府。运营商仍按原定管理费运行日常服务，该管理费最高不得超过疫情前特许经营成本基础的2％。作为拥有自主权利的运输当局，伦敦获得了定制的资助计划。包含10.95亿英镑的赞助款和有效期至2020年10月5.05亿英镑的贷款。相应的伦敦市市长必须同意将零售价格指数提高1％，以及对拥堵收费，优惠票价和其他条件做出相应变化。

在道路方面，政府宣布了一项17亿英镑的交通基础设施投资基金，用于维修和改进，增强安全和优先公交专用道。同时在这段较安静的时期加快价值1.75亿英镑的铁路和公路网络工程。然而当前的资金安排只是暂时的，由于感染的风险和预期经济下滑影响，公共交通客流量的水平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平。这些不同的规则也导致这些国家的运输供给有不同的恢复程度。根据苹果公司移动性指数数据，6月中旬，德国对公共交通服务的需求已经达到常态化水平的近90％，法国为70％，英国为常态化的30％。这表明法国的公共交通需求从5月11号开始放松限制，而德国从5月中旬开始放松，但恢复力更快。

图12 不同国家基于苹果用户每日出行规划数据变化的公共交通需求（从2020年1月22日起每十日一计）

3.促进向快速复苏的转变

当政府解除封锁后，尽管公共交通使用量仍较低，政府依然有可以采取措施以促进更快速的复苏。

3.1 临时拨款安排

公共交通使用的持续减少将导致运营商和运输机构的收入降低，从而在短期内威胁公交正常服务的能力。在复苏阶段的整个过程中，政府都将需继续为地方交通运输机构、交通联合机构和公交运营商（包括市政运营商）提供公交、轻轨和地铁运营的过渡资金。政府必须确保功能性行业维持运营直至疫情结束。

一旦过渡资金到期，政府应建立适当的临时供资制度，以维持地方交通网络基本运行到疫情结束。之后建立新的永久供资制度，资金应在当地交通部门指导下使用，所有资金（特别是公交车资金）必须被用在制定的计划（与运营商共同制定）中。

对于轨道部门，政府应在6个月后更新EMAs。因旅客人数和收入将继续保持较低的水平，因此仍需要政府的支持。修订后的EMAs应持续18个月，从而激励绩效，提高效率对冲成本，创新服务来改善乘客体验。

对于巴士部门，目前应继续通过CBSSG进行资金筹措。因为巴士系统容量和需求的增加，需要更多的资金，但是目前收入太低而无法维持运营。对于运营商和当地运输部门而言，必须确定这些费用将在近期内支付（直到10月或11月）。

这种资金安排将有助于在短期内保持公共交通的服务水平，同时又为轨道部门提出了新的安排。

3.2 发布公共交通使用的公共信息

政府目前对使用公共交通工具的建议是：尽量避免使用公共交通工具。以走路，骑车或开车来代替。如果必要出行，则需仔细考虑出行的时间，路线和方式。这将意味着我们所有人都要有更多的空间来保持安全。

当前的消息默许鼓励人们使用汽车。投票显示，一旦出行限制放宽，选择开车出行的人群最多（约60％)，骑车和步行的人群次之（54％），选择公共交通人群末之。同一项调查还发现，前一周有53％的人开车，相比之下，只有8％的人骑车，分别仅有1％和2％的人使用轨道和公共汽车。

这需要在人们养成新出行习惯之前解决以上这些问题。随着因防范疫情制定的众多限制开始放松，人们将鼓励返回工作和购物日常中以促进经济发展，出行需求将同步有所增加。因此在国家和地区，就如何和何时使用交通工具进行沟通是十分必要的。应该让乘客放心，公共交通工具是安全的，并鼓励人们再次使用。此外，针对公共交通预期使用应制定长期计划及计划里程碑式节点，及时向运营商及公众发布，便于人们可以适时地改变出行方式。